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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機易學論壇(風水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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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墓考證] 太玄經作者 楊雄 楊子雲墓 扬雄 扬子云墓坐坤申 水出午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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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4 23:33:2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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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洋龍,新修碑坐坤兼申/申兼坤,周天231/234度。【前者7月28日13:40,後者7月29日12:05分測。條件不許,無法在磁針比較穩定的時段-凌晨/黃昏下盤,只好兩個磁北度數並列】。當地磁偏西 1度49分【按衛星正北,則是坐坤申騎縫線)

於碑下盤,磁北論,來水乾亥間,水口丁兼未,195/198度。墓塚中心下盤,來水天盤乾,水口午兼丁,185/188度。詳下圖。如果楊子雲早歿於其師--嚴君平,那此墓很有可能就是嚴君平所作。從此墓的選址,不難看出漢代堪輿已經有相當的水準。

Declination = 1° 49' W changing by 0° 2' W/year

衛星圖

衛星圖


衛星圖

衛星圖


墓塚中心下盤

墓塚中心下盤


墓碑下盤

墓碑下盤


DSC_0936.jpg

DSC_0890.jpg

DSC_0888-1.jpg

DSC_0888.jpg

DSC_0889.jpg

從墓碑看來路

從墓碑看來路

左側龍邊

左側龍邊

右側虎邊

右側虎邊

來水,從乾方照

來水,從乾方照

明堂左

明堂左

明堂右

明堂右

水口

水口

乾方照墓塚

乾方照墓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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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其他發帖
 楼主| 发表于 2010-9-4 23:41:0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慕羲 于 2011-3-20 21:28 编辑

揚雄(西元前53~西元18),西漢學者、辭賦家。姓氏“揚”,或作“楊”。字子雲。蜀郡成都(今四川成都)人。少時好學,博覽多識,酷好辭賦。口吃,不善言談,而好深思。家貧,不慕富貴。40歲後,始游京師。大司馬王音召為門下史,推薦為待詔。後經蜀人楊莊的引薦,被喜愛辭賦的成帝召入宮廷,侍從祭祀游獵,任給事黃門郎。他的官職一直很低微,曆成、哀、平“三世不徙官”。王莽稱帝後,揚雄校書於天祿閣。後受他人牽累,即將被捕,於是墜閣自殺,未死。後召為大夫。揚雄一生悉心著述,除辭賦外,又仿《論語》作《法言》,仿《周易》作《太玄》,表述他對社會、政治、哲學等方面的思想,在思想史上有一定價值。另有語言學著作《方言》等。《隋書·經籍志》有《揚雄集》5卷,已散佚。明代張溥輯有《揚侍郎集》,收入《漢魏六朝百三家集》。
 楼主| 发表于 2010-9-4 23:43:12 | 显示全部楼层
杨雄
文章出处:中华五千年网 (www.zh5000.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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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雄(前53-后18),一作“杨雄”,字子云,西汉蜀郡成都(今四川成都郫县)人。西汉后期著名学者,哲学家、文学家、语言学家。

  扬雄从小勤奋好学,不为章句,训诂通而已。博览无所不见,口吃不能剧谈,喜欢潜心思考。为人简易清静,不汲汲于富贵,不戚戚于贫贱,不修廉隅以邀名当世有大度,非圣贤之书不读。曾从严君平不,通《易经》、《老子》,善辞赋。年轻时,曾一度钦慕屈原司马相如的辞赋。他以司马相如的赋为范本,写了不少华丽的辞赋,传至京师,为汉成帝所喜,召为给事黄门郎,与王莽、刘歆、董贤等为同僚。以后认为辞赋不过是“童子雕虫篆刻”,“壮夫不为也”(《法言·吾子》),转而研究哲学。他认为,“经莫大于《易》”,“传莫大于《论语》”,于是就模仿《周易》写了《太玄》,模仿《论语》写了《法言》。还撰写了《训纂》、《方言》、《苍颉训纂》等语言文字学方面的著作。王莽篡权后,扬雄为中散大夫。但他不愿趋炎附势,同流合污。所以甘愿寂寞,不参与朝政,在天禄阁校书,同时自己埋头著书。尽管如此,扬雄还是没有逃脱厄运。

  由于刘歆之子刘 为了讨好王莽,伪造了一道“符命”(即谶纬)进献给王莽,不料却坏了王莽的计划,于是被流入,“投诸四夷”。刘 曾从扬雄学过上古文字,这就牵连到扬雄。治狱的使者来天禄阁抓扬眉吐雄,扬雄跳阁自杀,未死,后得免。以后一直默默无闻,七十一岁而死。

  扬雄思想的代表作是《太玄》和《法言》。《太玄》是他表达自己宇宙论、本体论哲学思想的著作。就《太玄》的结构和形式而言,是一部模仿《周易》而作的半哲学增筮占之书,既有《经》也有《传》。但扬雄还是有所创新,如《周易》用奇、偶二分法,《太玄》则用奇、偶、和三分法;《周易》注重以卦象判吉凶,《太玄》则主要以数来断否泰,等等。《太玄》核心思想是建立了一个以“玄”为宇宙万物的本源的哲学体系。《法言》则是扬雄表达自己人性论、伦理道德、政治学说等思想的著作。

  扬雄撰写此书的目的,在于捍卫和发挥正统的儒家学说。在形式上,《法言》模仿《论语》,采用了问答体。就其内容而言,扬雄在书中确立了尊儒宗孔的思想,认为“通天、地、人曰儒”(《法言·君子》);唯有孔子之道是“关百圣而不惭,敝天地而不耻”(《法言·五百》);孔子、周公之道皆为治国兴邦、修身论学的最高理论。主张为学者要崇本抑末,追随周、孔的思想;又指出,诸子之学异于孔子,只有孟子、荀子不异,所以孟、荀要高于诸子,一切学说都应该以孔子为依归,“好书而不要诸仲尼,书肆也;好说而不要诸仲尼,说铃也”(《法言·吾子》)。在人性论方面,扬雄提出了“善恶混说”,认为人通过修身可去恶兴善(参见《法言·修身》);在伦理学方面,提出了儒家的“孝”道是做人的最基本准则,“孝,至矣乎!一言而该,圣人不加焉”
发表于 2010-9-5 00:12:1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赖黄金 于 2010-9-5 00:18 编辑

他的名字有个特性,就是喜欢参考别人的东西,借尸还魂来著作。
即现代所谓的A货。

古人批评他最厉害的,是他并非圣人却学人著“经”。
他死后除了某些用了太玄经的术数门派外,普遍都不承认他是一位圣人。

我想,按古人的评价标准,他大概要比朱熹等稍低一点。
故遗憾未能登上正版名牌的殿堂上。

楊子雲的遭遇,实在让后学感慨良多。
 楼主| 发表于 2010-9-5 00:44:07 | 显示全部楼层
楊雄的老師---嚴君平,明明是典型道家人物。《太玄經》的三分法,來自老子三生萬物觀念而來,詳見 http://www.fengshui-168.com/viewthread.php?tid=22585

http://www.fengshui-168.com/viewthread.php?tid=45476

偏偏楊雄對外宣稱主儒家,仿《周易》陰陽而作,道家二字隻字不提,引道入儒,才會落入外人【借尸还魂】的話柄


學過《河洛玄機》一派的先天八卦宇宙模型,再進一步,學太玄數,絕對會讚歎太玄數的精密完整,勝過周易的範圍陰陽。整套三元玄空理氣,奇門紫白,追本溯源,嚴君平恐怕是遠祖之一。
发表于 2010-9-5 10:02:15 | 显示全部楼层
说的详尽!
发表于 2010-9-5 11:20:1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赖黄金 于 2010-9-5 12:02 编辑
...才會落入外人【借尸还魂】的話柄...
慕羲 发表于 2010-9-5 00:44


【借尸还魂】是按“上网八卦姓名趋势断估法”綜合出來的結果而已,並非後學對揚雄的評價。按後學估計,叫“楊子雲”的都有頗重紫微斗數“破軍”星的特點,跟“借尸还魂”相關。不過紫微斗數一般會稱之爲“在去舊翻新基礎上的天翻地覆改變”。

“揚雄”的出生時辰不祥,難按此將其遭遇與命理互參。

但亦不妨試按“上网八卦姓名趋势断估法”分析一下“楊子雲”這個名子的可能發展趨勢。

在現代,“扬”這個姓氏已很少見,而兩個字的姓名很難應用“上网八卦姓名趋势断估法”。故無可奈何,试以“杨”姓,在百度搜“杨子云”。

头一百个返回的结果,已综合分析了在以下這個貼子的13樓例四當中。

    《“断估流”姓名学捷诀1分钟》

“上网八卦姓名趋势断估法”測姓名,只是茶餘飯後的消閑作樂,易友請不要太過分認真看待。
发表于 2010-9-5 12:18:49 | 显示全部楼层
汉代名人墓,少见,很值得研究。谢谢慕兄提供!
发表于 2010-9-5 12:48:34 | 显示全部楼层
二爻太玄经几近失传,少人学习,跟杨子处世原则不认可有极大的关系。
发表于 2010-9-5 18:35:44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1# 慕羲


   

扬雄的《太玄》、《方言》没读过,多谢慕大简介。

  此墓为何是一条直路直射坟碑,形峦上有否关系?
发表于 2010-9-5 22:54:39 | 显示全部楼层
论《太玄》对《周易》的模仿与改造

——论儒家形上学体系的建立  刘保贞      (山东大学 易学与中国古代哲学研究中心,山东 济南 250100)

    摘要:《太玄》是模仿《周易》而作,无论是在形式上还是内容上,《太玄》的模仿痕迹都很明显。从性质上看,(太玄》像孟、京易学一样,是一种天人之学。<太玄》的独创性在于:体例上采用“三、九”系统;赞辞以生动形象的比喻直接说明事理;《太玄数》所说的筮法仅是扬雄的一个小把戏,没什么实际用途,而他又把五刑、律吕、月令等方面的内容引入{太玄》,以使其也具有“以卜筮者尚其占”的功用。
    关键词:太玄;周易;模仿;改造
    《汉书·扬雄传》说:“(扬雄)实好古而乐道,其意欲求文章成名于后世,以为经莫大于《易》,故作《太玄》;传莫大于《论语》,作《法言》;史篇莫善于《仓颉》,作《训纂》;箴莫善于《虞箴》,作《州箴》;赋莫深于《离骚》,反而广之;辞莫丽于相如,作四赋:皆斟酌其本,相与放依而驰骋云。”[1]从上可以看出,扬雄是个模仿高手,他的著作无一不是从模仿而来。

就《太玄》来说,无论从内容还是从形式上,我们都可以从中品尝出《周易》(特别是当时盛行的孟、京易学)的味道来。


一、《太玄》对《周易》形式上的模仿与改造


    从形式上来说,《周易》有经有传,经分六十四卦,每卦由卦画和卦爻辞组成;传包括《彖》、《象》、《文言》、《系辞》、《说卦》、《序卦》、《杂卦》等几部分,分别解释和说明《周易》卦爻辞以及《周易》的原理、用法。《太玄》也有经和传两部分,经分八十一首,每首也由卦画和赞辞组成;传包括《首》、《测》、《文》、《搞》、《莹》、《挽》、《图》、《告》、《数》、《冲》、《错》,“皆以解剥《玄》体,离散其文”(《扬雄传》)Ill,具体来说,《首》相当于《彖》;《测》相当于《象》,解释九赞之辞;《文》相当于《文言》,反复说明《中首》九赞之辞,同样也像《文言》把元、亨、利、贞作为《易》之四德那样,提出罔、直、蒙、酋、冥作为《玄》之五德;《 》、《莹》、《  》、《图》、《告》则相当于《系辞》,说明《太玄》的原理、用法;《数》相当于《说卦》,说明九赞所当之事。
    就是在遣词造句上,扬雄也是刻意模仿《周易》。《太玄》八十一首之首名就是比照着孟喜用以“直日”的六十卦的卦名来起的,二者在意义上相近或相通,比如《易》有“中孚”,《玄》有“中”;《易》有“颐”(《说卦》:“颐者,养也。”),《玄》有“养”;《易》有“益”而《玄》有“增”;《易》有“损”而《玄》有“减”等。《易经》卦爻辞多为三字句或四字句,前面列出某种“象”,后面系之以吉凶断语,如:《睽》六三:“见舆曳,其牛掣,其人天且劓,无初有终。”[2]《太玄》之赞辞也常采用这种格式,如《闲》初一:“蛇伏于泥,无雄有雌,终莫受施。”[3]《易传》中解释爻辞的《小象》大多用“也”字句,而且多数是重新摘抄、组合爻辞,如《坤》:“初六:履霜,坚冰至。《象》曰:‘履霜坚冰’,阴始凝也;驯致其道,至坚冰也。”[2]《太玄》解赞之《测》辞也是这样,如《交》:“初一,冥交于神,齐不以其贞。测曰:冥交不以,怀非含惭也。次二,冥交有孚,明如。测曰,冥交之孚,’信接神明也。”[3]《太玄》其他几篇传对《易传》的模仿也非常明显,如《乾·文言》在论述完君子之四德“元亨利贞”后,又把《乾》之爻辞论述一遍:“初九曰‘潜龙勿用’,何谓也?子曰:‘龙德而隐者也。不易乎世,不成乎名,遁世而无闷,乐则行之,忧则违之,确乎其不可拔,潜龙也。’……九五日‘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何谓也? 子曰:‘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则各从其类也。’……”[2]《太玄文》也模仿之,在论述完“罔直蒙酋冥”后,也对《中》首之赞辞作了一一论述:“或曰:‘昆仑旁薄,幽’,何为也?曰:‘贤人天地,思而包群类也。昆诸中未形乎外,独居而乐,独思而忧,乐不可堪,忧不可胜,故曰幽。”神战于玄’,何为也?曰:‘小人之心杂,将形乎外,陈阴阳以战其吉凶者也。阳以战乎吉,阴以战乎凶。风而识虎,云而知龙。贤人作而万类同。’……”[3]再如,《系辞》有“是故阖户谓之坤,辟户谓之乾”[2];《太玄离》有“是故阖天谓之宇,辟天谓之宙”[3]。《系辞》“夫乾,确然示人易矣;夫坤,陨然示人简矣。”[2]《太玄搞》“故玄卓然示人远矣,旷然廓人大矣,渊然引人深矣,渺然绝人眇矣。”[3]诸如此类与《易传》相似的句子,在《太玄》中随处可见。

    《太玄》与《周易》在形式上最明显的不同表现在,《周易》由六十四卦组成,每卦包括卦画、卦辞、爻辞三部分,卦画分六位,由阴——阳一两种基本符号组成,如离,爻画自下而上依次称为初、二、三、四、五、上,阴爻称九,阳爻称六,卦画下面系卦辞,每爻下面系爻辞,卦辞和爻辞在形式和内容上都没多大区别;而《太玄》则由八十一首组成,每首也包括首画、首辞、赞辞三部分,但首画分四重,由一、一、———三种基本符号组成,如格三,但这四重首画下却系着九条赞辞,自上而下依次称为初一、次二、次三、次四、次五、次六、次七、次八、上九,而且不分阴阳,现版本中虽然首画后面系有首辞,但在扬雄的原本中并不是这样,它是和《玄首都序》合在一起,独立成篇的,而且首辞在内容上与赞辞绝然不同,赞辞和爻辞一样,是描述某种“象”所预示的吉凶的,如《中》次三:“龙出于中,首尾信,可以为庸。”[3]而首辞却是描述本首所当时日内阴阳二气的消长状态和事物的发展状况的,如《戾》:“阳气孚微,物各乖离而触其类。”[3]《太玄》与《周易》的这种差别,是由其内在体系的不同决定的。

二、《太玄》对《周易》内在体系的模仿与改造

    《太玄》所仿照的孟、京易学,其实质是一种天人之学,它的中心内容是讲在卦爻所当时日内,阴阳二气如何变化,人们应效法这种变化而如何行事。京房说:“故《易》所以断天下之理,定之以人伦,而明王道。八卦建五气,立五常,法象乾坤,顺于阴阳,以正君臣父子之义,……六爻上下,天地阴阳运转有无之象,配乎人事。八卦仰观俯察在乎人,隐显灾祥在乎天,考天时,察人事在乎卦。”[4](《京氏易传》卷下)《太玄》的性质也是如此,它“吸取了当时天文、历法的成果,是别具一格的月令。”[5]据桓谭《新论》记载:“通人扬子云因众儒之说天,以天为常左旋(按:据《晋书·天文志上》,“左”当为“右”),日月星辰随而东西,乃图画形体行度,参以四时历数,昏明昼夜,欲为世人立纪律,以垂法后嗣。”[6]可以说,扬雄欲立的这个“纪律”,就是《太玄》的最早雏形,后来的《太玄》只不过是把过时的盖天说改成了桓谭教他的比较先进的浑天说而已。《太玄搞》说:“夫天地设,故贵贱序。四时行,故父子继。律历陈,故君臣理。”[3]这几句话也清楚地点明了《太玄》的性质。下面我们就对比着孟、京“卦气说”来看一看扬雄“图画形体行度,参以四时历数”的谈天系统。

        这里所说的“天”,是自然意义上的天(至于这个天上面是否有个上帝或天神在尽职尽责地掌管着天体有规律地运行,扬雄并没有明确的说明),它包括两方面的内容,一是天体的形状(如盖天说的天如锅盖,右转;浑天说的天地如鸡卵,天包地外,地悬浮其中,天左旋等),二是天体的运行规律,如日月的运行周期,五星行度,斗柄所指,以及地上万物的相应变化等,这实际上就是历法方面的内容。汉武帝太初元年以来,汉王朝一直采用的都是《太初历》,这种历法规定一年的周期是三百六十五又一千五百三十九分之三百八十五日。孟、京的卦气说和扬雄的《太玄》都采用了这一周期,并取其约数三百六十五又四分之一日,与《颛顼历》的周期相同,因此班固说《太玄》“与《太初历》相应,亦有颛顼之历焉。”(《扬雄传》)(在扬雄创制《太玄》时的成帝末年,刘歆的《三统历》尚没踪影,因此有人说扬雄吸收了《三统历》的说法是不正确的。)《太玄》与孟、京卦气说的最大区别在于:孟、京卦气说采用的是四时、八节、二十四气系统,六十四卦与三百六十五又四分之一日之间有一一对应关系(尽管孟、京二人之间在具体“直日”方法上有区别),卦爻符号阴--阳一就表示阴阳二气,六十四卦描述的就是一年之内阴阳二气的消长情况。而《太玄》采用的是扬雄独创的“三、九”系统,即将一年首先分为三部分“天玄、地玄、人玄”;每玄又分三部分,称为“天”三玄共“九天”:“中羡从、更啐廓、减沈成”,用以描述一年内阴阳二气相互消长的九个阶段,如“诚有内者存乎中,宣而出者存乎羡,云行雨施存乎从,变节易度存乎更”[3](《太玄图》)等,每“天”代表四十日多一点,省称四十日;每“天”又分九“首”,共八十一“首”,每“首”当四日半;每“首”又分九“赞”,八十一首共七百二十九赞,每两赞当一日,一赞为阳,相当于昼,一赞为阴,相当于夜,七百二十九赞相当于三百六十四日半,尚不足一年的日数,于是又加踦嬴两赞,以凑足一年的日数。这就是《太玄图》所说的“三分阳气以为三重,极为九营……始于十一月,终于十月,罗重九行,行四十日。”[3]由于在我国古人的心目中,时间和方位是个有机的统一体,一定的时间总是和一定的方位相对应的,提到春人们马上就会联想到东,提到东人们也马上会联想到春。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扬雄自然而然地把年周期模式扩展为宇宙时空模式,即玄(宇宙的最高本体)分天玄、地玄、人玄三部分,每一“玄”又分三方,三玄共九方,称为九州,每州又分三部,共二十七部,每部又分三家,共八十一家。用扬雄自己的话说就是:“一玄都覆三方,方同九州,枝载庶部,分正群家”[3](《太玄图》),这就是扬雄所描述的天道系统。天人是合一的,人事法天,这是天人之学的基本观念。扬雄参照他的天道模式,又构造了一个人间万事万物的发展变化模式,并把它融人到他的天道模式中,他认为:任何事物的发展变化都会经历兴起、极盛、衰亡(始、中、终)的过程,人们做每一件事,也都会经历谋化、实施、完成三个阶段,相应地人的运气也会出现思、福、祸三种结果,而-且人和事物的发展变化也象天道的变化那样,“三微而成一著”,三个小阶段组成一个大一点的阶段,三个大一点的阶段组成一个更大的阶段,三个更大的阶段组成人或事物发展变化的全过程。《太玄告》说:“玄一摹而得乎天,故谓之有天;再摹而得乎地,故谓之有地;三摹而得乎人,故谓之有人。天三据乃成,故谓之始中终。地三据乃形,故谓之下中上。人三据乃著,故谓之思福祸。”[3]扬雄这种“三、九”系统的来源,据扬雄的忘年交桓谭说,是来源于《尚书·禹贡》,“扬雄作《玄》书,以为玄者,天也,道也。言圣贤制法作事,皆引天道以为本统,而因附续万类、王政、人事、法度,故伏羲氏谓之易,老子谓之道,孔子谓之元,而扬雄谓之玄。《玄经》三篇,以记天地人之道,立三体有上中下,如《禹贡》之陈三品。三三而九,因以九九八十一,故为八十一卦。以四为数,数从一至四,重累变易,竟八十一而遍,不可损易。”[7](《张衡传》注)另外,董仲舒“天人之学”思想也可能给扬雄以一定的影响。《春秋繁露·官制象天》说:“王者制官,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凡百二十人,而列臣备矣。吾闻圣王所取仪,金(当为法)天之大经,三起而成,四转而终,官制亦然者,此其仪与?三人而为一选,仪于三月而为一时也。四选而止,仪于四时而终也。……何谓天之大经?三起而成日,三日而成规,三旬而成月,三月而成时,三时而成功。寒暑与和,三而成物;日月与星,三而成光;天地与人,三而成德。由此观之,三而一成,天之大经也,以此为天制。”[8]为了更概括、抽象地表达这种宇宙体系,扬雄模仿《周易》卦爻符号,也创制了一套符号系统,即一、--、---,一表示事物的起始阶段,即第一阶段,--表示事物的兴盛阶段,即第二阶段,---表示事物的衰亡阶段,即第三阶段。这三种符号重为四重,即可表示事物发展的某一细微阶段,如童三,用《太玄》的术语来表示就是:天“玄”(第一“方”)第二“州”第一“部”的第三“家”。从这里我们也可以看出,《太玄》符号纯粹是一种数字符号。因此班固说“故观易者,见其卦而名之;观玄者,数其画而定之。玄首四重者,非卦也,数也。”[1](《扬雄传》)至此,《太玄》的骨架已经搭好了。下面我们再看一下附着在这骨架上面的赞辞。


三、赞辞对《周易》卦爻辞的模仿与改造


    《太玄》赞辞虽模仿《周易》卦爻辞而作,但却比卦爻辞更有条理、更有规律可寻。《周易》卦爻辞虽然有部分卦的卦爻辞有一个中心内容,即能围绕某一“象”展开说明,卦名和卦爻辞之间有某种内在的联系,如《咸》:“初六:咸其拇。六二:咸其腓,凶;居吉。九三:咸其股,执其随,往吝。九四:贞吉,悔亡。憧憧往来,朋从尔思。九五:咸其肠,无悔。上六:咸其辅颊舌。”[2]但大部分卦的卦爻辞则显得杂乱无章,东一榔头西一斧子,一卦之中的爻辞与爻辞之间、爻辞与卦名之间,看不出有什么意义上的联系(这也是目前卦爻辞不好解的一个主要原因),如《坤》:“初六:履霜,坚冰至。六二:直方大,不习无不利。六三:含章,可贞;或从王事,无成有终。六四:括囊,无咎无誉。六五:黄裳,元吉。上六:龙战于野,其血玄黄。”[2]《太玄》则“例以阳家一、三、五、七、九为昼,措辞吉;二、四、六、八为夜,措辞凶;阴家二、四、六、八为昼,措辞吉,一、三、五、七、九为夜,措辞凶;自始至终,一定不移。”[3] (叶子奇《太玄本旨》序)阳家指八十一首中的奇数首,阴家则指偶数首。也可以把八十一首七百二十九赞合起来看,奇数赞为昼,措辞吉,偶数赞为夜,措辞凶。《太玄离》说:“日月往来,一寒一暑。律则成物,历则编时。律历交道,圣人以谋。昼以好之,夜以丑之。一昼一夜,阴阳分索。”[3]如《少》首为第五首,阳家,其赞词为:“初一,冥自少,眇于谦。次二,自少不至,怀其恤。次三,动谶其,得人主之式。次四,贫贫,或妄之振。次五,地自冲,下于川。次六,少持满,今盛后倾。次七,贫自究,利用见富。次八,贫不贫,人莫之振。次九,密雨溟沐,润于枯渎,三日射谷。”[3]意思是说,初一,谦虚再谦虚,以至于让人看不出谦虚来。(当然会有好结果。)次二,没谦虚到底,有忧虑之事。次三,清净少动,任用贤辅,无为而治,乃为君之法则。次四,贫而自张其贫,妄求赈济。次五,大地谦卑自处于百川之下,(所以能为百川王,人能法此,则可成为人之圣。)……扬雄这样安排赞辞,很显然是他天人思想的反映。春夏阳气盛长,长养万物;秋冬阴气盛长,肃杀万物。生吉杀凶,阳吉阴凶,所以昼吉夜凶。从表面上看,赞辞有吉有凶,和占卜之辞的格式差不多,似乎可以用于占卜吉凶,当时(如王莽)及以后的人也真有用它占卜的;而实际上,扬雄作赞辞的主要目的是要模仿《周易》“以言者尚其辞”[2],即以赞辞阐释人们修身、治国的道理,至于《周易》“以卜筮者尚其占”[2]的功用,扬雄则另有他法效法(详后)。在阐释道理的具体方法上,《太玄》和孟、京易学以卦爻辞比附灾异的方法不同,它是直接承继《易传》,但比《易传》又前进一步:《易传》说理,多是就卦爻辞的某句、某字,作牵强附会的发挥,如《系辞》对爻辞“不出户庭,无咎”的解释是:“子曰:‘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2]此即仅就“不出”二字,引申发挥出慎言语的道理,然而这道理和爻辞的本义相比,差距就太远了。《太玄》的赞辞不是这样,它是用生动形象的比喻来直接说明事理,如在《坚》次六中,扬雄以蜂房之蒂喻天子之德,以蜂房喻全国的民众,非常生动形象。通观全书,我们可以发现,《太玄》赞辞中汇聚着扬雄所领会的诸子百家的精华,反映的是扬雄对当时社会人生的独特看法。我们还以上述《少》首为例:《少》是模仿《谦》卦而做,《太玄错》云“《少》也约”,即微约而不自满,与 “谦”意相通;此首所当的日期为“阳气澹然施于渊,物谦然能自纤。”[3]阳气默然施布于深渊,万物微弱而自守其纤微。全首赞辞即围绕“微弱不足”而立意,此即扬雄法天思想的体现;初一昼阳,当万物之始,尚处于萌芽状态,当谦卑自守,以求壮大。人法此,即应谦之又谦,以至于让人看不出是谦虚来。此即化用《老子》“上德不德,是以有德”[9](三十八章)之意。次二夜阴,象征着人不明于自谦之道,所以虽表面上表现出谦虚来,但并没谦虚到家,难免矜己凌人,结果必有忧患加身。此也本之于《老子》“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9](三十八章)。次三又为昼阳,处下之极,是思虑成熟,将要开始行动但还没行动的时候,君主法此,当任用贤辅,清净无为,这是为君之准则。此本黄老“主逸臣劳”之说,《管子·明法解》:“明主操术任臣下,使群臣效其智能,进其长技,……身无烦劳而分职。”[10]则《淮南子·主术训》:“人主之术,处无为之世,而行不言之教,清净而不动,一度而不摇,因循而任下,责成而不劳。”[11]……次五昼阳,当位居中,就好比日之正午,人之威权正盛。人处于这种地位,更应当效法大地以谦卑而为百川王之精神,虚心待人,以自己的美好品德,赢得别人的爱戴与尊重,最终成为人之圣。此也来源于《老子》“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9](六十六章)从总的方面来看,七百二十九赞基本上围绕阴阳二气的消长、五行生克、同类相应、人事之委曲始终等方面来立论,《太玄掜》说:“玄之赞辞也,或以气,或以类,或以事之委卒。”[3]然后再根据各赞所处的具体情况,“谨问其性,而审其家;观其所遭遇,劘之于事,详之于数,逢神而天之,触地而田之,则玄之,情也得矣。’,[3]


四、《太玄》对《周易》筮法上的模仿与改造


    扬雄还模仿《周易》筮法,做有《太玄》筮法,二者路数基本上一致。《太玄》是取36根蓍草(或筹策),虚其三不用,实用33策。先任取一根夹于左手小指间 (别一),之后把剩下的蓍草任意分成两部分(中分其余),之后再分别把这两部分三个三个地数(以三搜之),两边分别或余一或余二或余三,把这两部分所余之蓍草放于指间(并余于劫),然后把剩下的蓍草再三个三个地数,当剩到十以下的数时,余七记为一,余八记为二,余九记为三,这样经过“别一”、“中分”、 “三搜”、“并余”、“再数”、“定画”六个步骤,就可确定首之一位(六算而筮道穷)。经过四次这样的“六算”,就可确定《太玄》之一首。这其实是扬雄故弄玄虚而耍的小把戏。《太玄》筮法的关键,,也即它的最终目的,就是要得出个或七或八或九来(更进一步来说就是要得出个一二三来)。用数学的观点来看,任何一个比三大的正整数,都是三的倍数再加一或二或三(加三即是三的整倍数),所以,只要任取一个比九大的蓍草数(或者更干脆一点就取比三大的),以三搜之,就可得出或一或二或三来。这也就是说,“别一”、“中分”、“并余” 等都是为迷惑人而挑的幌子。从这一点来说,《太玄》的筮法和《周易》筮法相比,要浅易的多。而且《太玄》的这种筮法,仅能定出某首来,无法确定具体要用哪一赞来占断,因此《太玄数》下文所说的“逢有下中上,下思也,中福也,上祸也,思福祸各有下中上,以昼夜别其休咎焉”[3]等占断法,就成了空中楼阁,没有了根基。后人对《太玄》的筮法还有不同的理解,也有人认为《太玄数》这一段在流传过程中可能有遗失或断错简,因为“以昼夜别其休咎焉”后的几句话:“极一为二,极二为三,极三为推,推三为嬴赞;赞嬴人表,表嬴人家,家嬴人部,部嬴入州,州赢人方,方嬴入玄,”[3]在语意上与前后都不相连属,意思上也很难理解,极可能就是由错简造成的。

综观《太玄》全书,我们以为扬雄这一段仅是为模仿而模仿,没什么实际功用。因为《周易》有这么一段,扬雄就造了这一段来凑数,以使其《太玄》从体例上看起来更完整。从上文的分析中我们可以看出,赞辞是扬雄用来讲“修身、治国”的大道理的,其宗旨不外乎“扶正祛邪、弃恶从善”这一套,它虽然也讲吉凶,但这吉凶是据一定的道理来定的,即行正则吉、为恶则凶,因而它和当时术士们所用的《日书》这一类卜筮书的断辞截然不同,《日书》断辞是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是行善还是作恶,你碰着这条就是吉,碰着那条就是凶,没一点道理好讲。这也就是说,《太玄》赞辞不是为卜筮而设,所以扬雄就没有必要在筮法中说明求某一赞的办法。那么,扬雄对《周易》“以卜筮者尚其占”[2]的说法又是通过什么方法来体现的呢?这不难,为了能使《太玄》用于占卜,扬雄又把五行、星占、律吕、月令等方面的内容引入到《太玄》中来,他先把九赞的序数和五行之数对应起来,然后再把五行家的法术搬进去,如《太玄数》说;“三八为木,为东方,为春,日甲乙,辰寅卯,声角,色青,味酸,臭膻,形诎信,生火,胜土,时生,藏脾,僻志,性仁,情喜,事貌,用恭,揋肃,徵旱,帝太昊,神勾芒,星从其位,类为鳞,为雷,为鼓,为恢声,为新,为躁,为户,为牖,为嗣,为承,为叶,为绪,为赦,为解,为多子,为出,为予,为竹,为草,为果,为实,为鱼,为疏器,为田,为规,为木工,为矛,为青怪,为鼽,为狂。[3]因为九赞数和五行数有一一对应关系,每赞又固定地对应于每年的某个日期和节气,因而知道了某事发生的日期,就可确定《太玄》的某赞,进而推算出对应的五行及其所代表的万事万物,根据五行生克及律吕、月令等内容,术士们就可推演出某事的吉凶。


参考文献:


[1]班固.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2.3583,3575,3575,3575.
[2]刘大钧,林忠军.周易古经白话解[M].济南:山东友谊出版社,1989.72,138,127—128,59,4,155,155,154,
155.
[3]郑万耕.太玄校释[ML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89.18,52,331,5,263,358,358,357,375—378,432,
261,21,21,345,345,293,293—294,294.
[4]京房.京氏易传[M]。丛书集成初编[Z).北京:中华书局,1991.33.
[5)那薇.试论扬雄的宇宙结构论IJ).中国哲学史研究,1985,(3).
[6]孙冯翼辑。桓子新论[M).丛书集成初编[Z).北京:中华书局,1991.19
[7]范晔.后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5.1898—
[8]苏舆.春秋繁露义证[M].新编诸子集成[ZL北京:中华书局,1992.214—216。
[9]朱谦之.老子校释[M].新编诸子集成[Z).北京:中华书局,1984,150,150,267
[10]房玄龄注.管子[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197.
[11]刘安.淮南子[M].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85.


(原载《周易研究》20021年第1期)http://zhouyi.sdu.edu.cn/yixueshiyanjiu/liubaozhen.htm
发表于 2010-9-6 00:05:03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5# 慕羲


    有道理,研读一下《太玄》。慕兮到成都了,何不到泸州小坐?
发表于 2010-9-6 12:48:59 | 显示全部楼层
杨雄的后人发福了吗?
发表于 2010-9-6 13:03:37 | 显示全部楼层
杨雄的生前死后
作者:李伟明    文章来源:香港文汇报      更新时间:2010-4-10

公元十八年,已经是王莽的新朝天凤五年。编年体史书《资治通鉴》编到这一年时,专门用了一段篇幅记录了一个官位并不显赫的人于这一年去世。这个名叫扬雄的人,读过中国文学史的人肯定对他有印象。

    扬雄,字子云,蜀郡成都人(刘禹锡著名的《陋室铭》有一句“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子云”即这位老先生),西汉末年最著名的辞赋家。在文学已经边缘化的今天,人们提起文学家说不定哑然失笑,扬雄生于衰世,情况应该也是不容乐观的。

    《资治通鉴》第三十八卷关于扬雄的记载,有三百字左右,这已经很了不起了!这段文字告诉我们,最初,在汉成帝年间,扬雄就在黄门担任郎官(皇帝的秘书),与王莽、刘秀(大学者刘向的儿子,不是后来的光武帝)并列。汉哀帝初年,扬雄又与董贤(此人是哀帝的同性恋对象,哀帝后来甚至想把皇位让给他)同官。扬雄的老同事王莽、董贤后来位居三公,实权都比皇帝还大,而扬雄历经成帝、哀帝、平帝三代,一直没得到提拔,始终是个黄门郎(相当于非领导职务的低级别秘书)。王莽篡位后,扬雄以资深老干部的身份,被老同事提拔为大夫,算是有了点进步─从仕途这个角度来看,扬雄无疑算是混得比较差的。

    好在扬雄对功利看得淡,立志“以文章成名于后世”,也就是走上了“黑”道(这个“黑”,不是黑社会的“黑”),出版了《太玄》、《法言》等著作(辞赋就更是他的强项了)。可惜,由于扬雄为人低调,不懂得宣传、包装自己(这当然是要吃亏的),同时代的人大多忽视了他的存在,只有刘秀和范逡对他很尊敬,而桓谭更是认为他无与伦比(总算有几个识货的)。大司空王邑、纳言严尤听说扬雄去世了,问桓谭:您经常称赞扬雄的作品,难道这些东西真能流传于后世?桓谭说: “一定可以,只是你我都看不到。”桓谭还借题发挥议论了一番:“一般的人,都是对眼前的看得轻贱,而把遥远的看得贵重。人们因为亲眼看到扬雄的禄位容貌没有一项突出,所以就看不起他的作品。其实,他的作品内容深刻,将来一定能超过诸子!”

    由此看来,扬雄文章虽然好,但在生前却是曲高和寡知音少,甚至还活得比较憋气。什么原因呢?桓谭说的:“禄位容貌不能动人。”也就是他收入不高,官位不大 (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甚至人也长得不帅,如此从表面看来平平无奇的人,写的文章没人注意,也算人之常情吧(人们的习惯思维是“官大文章好”之类嘛。时光进入二十世纪,某些没当官没发财又长得不帅不靓的男女,为了让人看重自己的作品,就去脱衣朗诵或裸奔,这也算是吸取扬雄生前受冷落的教训吧)。文章的标准,竟然受制于收入、职位、相貌,难怪不懂得“策划”的扬雄生前难出名。(不过他倒有自知之明:立志“以文章成名于后世”,而不是当前赚稿费、评职称、谋职位)

    桓谭说得好:人们习惯把眼前的看轻,把遥远的看重(“凡人贱近而贵远”)。墙内开花墙外香,当今也差不多是这个情形。我认识一名在全国小说界久负盛名的作家。有一年,我到他所在的那个城市客居了一段时间,经常去他的办公室找他聊文学。有意思的是,他的许多同事根本不知身边那个人名声在外,很诧异我一个千里之外的客人怎么知道这个单位有这么一个人而且一见如故。我熟悉的另一位艺术家,成就有目共睹,外地的“粉丝”慕名写信向他求教,因为不知道详细地址,直接写某省某市某某收,邮局也能准确地把信交给他,可本地的行业协会却似乎完全不知道他的底细,连个“理事”的虚衔也舍不得给他,让外地同行叹为“奇特的风景线”。

    从史料来看,扬雄在有生之年,恐怕是过得并不风光的(有没有加入“大汉词赋协会”都是个问题),说不定还因为资格老而职务低,受到同事们的取笑呢。不过,他还算是值得欣慰的,一来在世时有几个人真正赏识他,认识到了他的价值,二来在他去世后,他的愿望逐渐成为事实,文章果然如愿成全了他(当然,如果他在世时很看重职务、工资,希望文章能解决这些实际问题,那他无疑是要失望而且痛苦的)。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扬雄也可以说是生不逢时,在西汉末年那样的社会,风气肯定是不怎么清明的,文化行业不像唐朝那样受到重视,所以一个人要在这种大环境下即时实现自己的理想,做一个超凡脱俗的人,殊不容易。如果是在理想社会,我看宁愿早一点把荣誉给人家,何必让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生前冷清死后风光呢?─我说的不仅是文学。
发表于 2010-9-7 12:34:52 | 显示全部楼层
多谢何管对扬雄信息的转载介绍,让我们了解了扬雄的不少信息。
发表于 2010-9-7 21:57:08 | 显示全部楼层
不管怎么说 写本书不容易
 楼主| 发表于 2010-9-8 08:14:32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慕羲
    有道理,研读一下《太玄》。慕兮到成都了,何不到泸州小坐?
玄知子 发表于 2010-9-6 00:05
謝謝盛情邀請!改天必然造訪叨擾。
发表于 2010-9-11 08:46:2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冰河 于 2010-9-11 08:48 编辑

100905011450c436ad20a1f41d.jpg


当面水来朝犯路冲,两边分流出.
以前决不是这种路况,后人方便改的。
不可以名墓而强用局势解之,
发表于 2010-9-11 08:53:42 | 显示全部楼层
慕版主上传的都是精品
发表于 2010-12-16 11:41:24 | 显示全部楼层
测量不准?.....
发表于 2010-12-19 08:54:00 | 显示全部楼层
杨子做太玄以二元模式阐述宇宙模式,深合道家理论。当是圣人。很多人没看到他的价值。
发表于 2010-12-19 10:16:14 | 显示全部楼层
杨子做太玄以二元模式阐述宇宙模式,深合道家理论。当是圣人。很多人没看到他的价值。
广成子 发表于 2010-12-19 08:54


楼上的意思是三元模式吧!
发表于 2011-7-11 21:37:40 | 显示全部楼层
http://taijisheng.blogcn.com/art ... 9B%84%E5%A2%93.html
去时从金沙车站—305(票价3元)→郫县—366(票价1.5元)→农科村下。下站的地方即是纪念扬雄的广场。有扬雄的像,简介及蜀都赋全文石刻。还建了一石制牌坊,上书“扬雄故里”四个鎏金大字。


扬雄墓位于郫县友爱镇子云村南一公里处,又叫子云坟。该墓葬为汉代砖室墓,呈圆形,封土堆高出地平面约6米,墓周长约81米。该墓葬早期曾被扰乱破坏,经历代多次维修,据清同治本《郫县志》载:“扬雄墓,在县西二十里。”“清道光中,邑令黄初,为植柏树,杨得质(后任署理知县)立石表墓(题曰:文高西汉唯玄草;学继东山是法言)。”墓南侧有小河一条,据载咸丰末,河水冲坍墓足,乡人周子升伐石培护,并将河道改向,扬雄墓始得完整。原子云墓有古柏、石栏杆、石凳、石碑,文屋里,虽然还革时被毁,现已不存。1981年,郫县人民政府公布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1985年7月,成都市人民政府公布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2007年,西川省人民政府公布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墓前修有公路可以直达,石碑是2009年新立的,上书“西汉大儒扬子云先生之墓”,碑立于墓之东北。墓是开放式的,没有围墙。墓周围有农家小院,竹林,农田等。

扬雄在宋之前,是被认为亚圣之类的人,宋以后,其名不显,其著《太玄》,殆已成绝学。

扬雄为人口吃,不能剧谈,专心于潜心思考,早年倾慕司马相如,模仿司马相如的《子虚》、《上林》等赋,常作辞赋,名声远播,如《蜀都赋》,此赋开启了京都一派题材,班固《两都赋》、张衡《二京赋》以及晋代左思《三都赋》皆受其影响。

大司马车骑将军王音召为门下史。后经蜀人杨庄推荐,汉成帝命他随侍左右。前11年正月与成帝前往甘泉宫,作《甘泉赋》讽刺成帝铺张。十二月又作《羽猎赋》仍然以劝谏为主题。被封黄门郎,与王莽、刘歆等为同僚。前10年扬雄作《长杨赋》,继续对成帝铺张奢侈提出批评。
扬雄后来认为辞赋为“雕虫篆刻”,“壮夫不为”,转而研究哲学。仿《论语》作《法言》,模仿《易经》作《太玄》。提出以“玄”作为宇宙万物根源之学说。有人笑他,于是他写了一篇《解嘲》。为了宽慰自己,又写了一篇《逐贫赋》。王莽当政,拉拢扬雄,任他为中散大夫。他写过《剧秦美新》美化王莽,但此文是主动投靠还是避祸之作,还有争论。

后在天禄阁校书,写作,进行语言学研究。曾著《方言》,叙述西汉时代各地方言,为研究古代语言的重要资料。但是因弟衣物,其中一子刘棻牵连,有人前来  **  扬雄,扬雄恐惧而跳楼,未死,后得免,京师谚曰:“惟寂寞,自投阁。”后召为大夫,默默无闻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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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班固《漢書·卷八十七·揚雄傳第五十七》
揚雄字子云,蜀郡成都人也。其先出自有周伯僑者,以支庶初食采於晉之揚,因氏焉,不知伯僑周何別也。揚在河、汾之間,周衰而揚氏或稱侯,號曰揚侯。會晉六卿爭權、韓、魏、趙興而范中行、知伯弊。當是時,逼揚侯,揚侯逃於楚巫山,因家焉。楚漢之興也,揚氏溯江上,處巴江州。而揚季官至廬江太守。漢元鼎間避仇復溯江上,處岷山之陽曰郫,有田一廛,有宅一區,世世以農桑為業。自季至雄,五世而傳一子,故雄亡它揚於蜀。
雄少而好學,不為章句,訓詁通而已,博覽無所不見。為人簡易佚蕩,口吃不能劇談,默而好深湛之思,清靜亡為,少耆欲,不汲汲於富貴,不慼慼於貧賤,不修廉隅以徼名當世。家產不過十金,乏無儋石之儲,晏如也。自有下度:非聖哲之書不好也;非其意,雖富貴不事也。顧嘗好辭賦。
先是時,蜀有司馬相如,作賦甚弘麗溫雅,雄心壯之,每作賦,常擬之以為式。又怪屈原文過相如,至不容,作《離騷》,自投江而死,悲其文,讀之未嘗不流涕也。以為君子得時則大行,不得時則龍蛇,遇不遇命也,何必湛身哉!乃作書,往往摭《離騷》文而反之,自岷山投諸江流以吊屈原,名曰《反離騷》;又旁《離騷》作重一篇,名曰《廣騷》;又旁《惜誦》以下至《懷沙》一卷,名曰《畔牢愁》。《畔牢愁》、《廣騷》文多,不載,獨載《反離騷》,其辭曰:
有周氏之蟬嫣兮,或鼻祖於汾隅,靈宗初諜伯僑兮,流於末之揚侯。淑周楚之豐烈兮,超既離乎皇波,因江潭而氵往托兮,欽吊楚之湘累。
惟天軌之不辟兮,何純潔而離紛!紛累以其淟涊兮,暗累以其繽紛。
漢十世之陽朔兮,招搖紀於周正,正皇天之清則兮,度后土之方貞。圖累承彼洪族兮,又覽累之昌辭,帶鉤矩而佩衡兮,履欃槍以為綦。素初貯厥麗服兮,何文肆而質Ε!資娵、娃炎珍{髟也}兮,鬻九戎而索賴。
鳳皇翔於蓬陼兮,豈駕鵝之能捷!騁驊騮以曲艱兮,驢騾連蹇而齊足。枳棘之榛榛兮,蝯<蟲穴>擬而不敢下,靈修既信椒、蘭之唼佞兮,吾累忽焉而不蚤睹?
衿芰茄之綠衣兮,被夫容之朱裳,芳酷烈而莫聞兮,不如襞而幽之離房。閨中容競淖約兮,相態以麗佳,知眾嫭之嫉妒兮,何必揚累之蛾眉?
懿神龍之淵潛,俟慶雲而將舉,亡春風之被離兮,孰焉知龍之所處?愍吾累之眾芬兮,揚燁燁之芳苓,遭季夏之凝霜兮,慶夭悴而喪榮。
橫江、湘以南氵往兮,雲走乎彼蒼吾,馳江潭之泛溢兮,將折衷乎重華。舒中情之煩或兮,恐重華之不累與,陵陽侯之素波兮,豈吾累之獨見許?
精瓊靡與秋菊兮,將以延夫天年;臨汨羅而自隕兮,恐日薄於西山。解扶桑之總轡兮,縱令之遂奔馳,鸞皇騰而不屬兮,豈獨飛廉與雲師!
卷薜芷與若蕙兮,臨湘淵而投之;棍申椒與菌桂兮,赴江湖而漚之。費椒稰以要神兮,又勤索彼瓊茅,違靈氛而不從兮,反湛身於江皋!
累既攀夫傅說兮,奚不信而遂行?徒恐鷤<圭鳥>之將鳴兮,顧先百草為不芳!
初累棄彼虙妃兮,更思瑤台之逸女,抨雄鴆以作媒兮,何百離而曾不一耦!乘雲蜺之旖柅兮,望崑崙以樛流,覽四荒而顧懷兮,奚必雲女彼高丘?
既亡鸞車之幽藹兮,駕八龍之委蛇?臨江瀕而掩涕兮,何有《九招》與《九歌》?夫聖哲之遭兮,固時命之所有;雖增欷以於邑兮,吾恐靈修之不累改。昔仲尼之去魯兮,婓々遲遲而周邁,終回復於舊都兮,何必湘淵與濤瀨!混漁父之餔歠兮,潔沐浴之振衣,棄由、聃之所珍兮,庶彭咸之所遺!
孝成帝時,客有薦雄文似相如者,上方郊祠甘泉泰畤、汾陰后土,以求繼嗣,召雄待詔承明之庭。正月,從上甘泉,還奏《甘泉賦》以風。其辭曰:
惟漢十世,將郊上玄,定泰畤,雍神休,尊明號,同符三皇,錄功五帝,恤胤錫羨,拓跡開統。於是乃命群僚,歷吉日,協靈辰,星陳而天行。詔招搖與泰陰兮,伏鉤陳使當兵,屬堪輿以壁壘兮,梢夔、<鬼虡>而抶獝狂。八神奔而警蹕兮,振殷轔而軍裝,蚩尤之倫帶幹將而秉玉戚兮,飛蒙茸而走陸梁。齊總總撙撙,其相膠葛兮,猋駭雲訊,奮以方攘;駢羅列布,鱗以雜沓兮,柴虒參差,魚頡而鳥<目行>;翕赫曶霍,霧集蒙合兮,半散照爛,粲以成章。
於是乘輿乃登夫鳳皇兮翳華芝,駟蒼螭兮六素,蠖略蕤綏,漓乎幓纚。帥爾陰閉,霅然陽開,騰清霄而軼浮景兮,夫何旟旐郅偈之旖柅也!流星旄以電燭兮,咸翠蓋而鸞旗。敦萬騎於中營兮,方玉車之千乘。聲駍隱以陸離兮,輕先疾雷而馺遺風。陵高衍之嵱嵸兮,超紆譎之清澄。登椽欒而羾天門兮,馳閶闔而入凌兢。
是時未輳夫甘泉也,乃望通天之繹繹。下陰潛以慘凜兮,上洪紛而相錯;直嶢嶢以造天兮,厥高慶而不可乎疆度。平原唐其壇曼兮,列新雉於林薄;攢並閭與茇{艹舌}兮,紛被麗其亡鄂。崇丘陵之駊騀兮,深溝嶔岩而為谷;A47々々離宮般以相燭兮,封巒石關施靡乎延屬。
於是大夏雲譎波詭,嶊嶉而成觀,仰撟首以高視兮,目冥眴而亡見。正瀏濫以弘惝兮,指東西之漫漫,徒迴迴以徨徨兮,魂固眇眇而昏亂。據軨軒而周流兮,忽<車夾>軋而亡垠。翠玉樹之青蔥兮,壁馬犀之瞵<王扁>。金人仡仡其承鍾虡兮,嵌岩岩其龍鱗,揚光曜之燎燭兮,乘景炎之炘炘,配帝居之縣圃兮,象泰壹之威神。洪台掘其獨出兮,?北極之嶟嶟,列宿乃施於上日月才經於柍桭,雷鬱律而岩突兮,電倏忽於牆藩。鬼魅不能自還兮,半長途而下顛。歷倒景而絕飛梁兮,浮蔑蠓而撇天。
左欃槍右玄冥兮,前熛闕後應門;陰西海與幽都兮,湧醴汩以生川。蛟龍連蜷於東厓兮,白虎敦圉虖崑崙。覽樛流於高光兮,溶方皇於西清。前殿崔巍兮,和氏瓏玲,炕浮柱之飛榱兮,神莫莫而扶傾,閌閬閬其寥廓兮,似紫宮之崢嶸。駢交錯而曼衍兮,<山妥>A48虖其相嬰。乘雲閣而上下兮,紛蒙籠以掍成。曳紅采之流離兮,颺翠氣之冤延。襲室與傾宮兮,若登高妙遠,肅乎臨淵。
迴飆肆其碭駭兮,翍桂椒,郁栘楊。香芬茀以窮隆兮,擊薄櫨而將榮。薌呹肸以掍根兮,聲駍隱而歷鍾,排玉戶而揚金鋪兮,發蘭惠與穹窮。惟弸彋其拂汩兮,稍暗暗而靚深。陰陽清濁穆羽相和兮,若夔、牙之調琴。般、倕棄其剞厥兮,王爾投其鉤繩。雖方征僑與偓佺兮,猶彷彿其若夢。
於是事變物化,目駭耳回,蓋天子穆然珍台閑館璇題玉英A50蜎蠖濩之中,惟夫所以澄心清魂,儲精垂思,感動天地,逆釐三神者。乃搜逑索耦皋、伊之徒,冠倫魁能,函甘棠之惠,挾東征之意,相與齊乎陽靈之宮。靡薜荔而為席兮,折瓊技以為芳,噏清雲之流瑕兮,飲若木之露英,集虖禮神之囿,登乎頌祇之堂。建光耀之長旓兮,昭華覆之威威,攀璇璣而下視兮,行遊目乎三危,陳眾車於東坑兮,肆玉釱而下馳,漂龍淵而還九垠兮,窺地底而上回。風傱々而扶轄兮,鸞鳳紛其御蕤,梁弱水之濎濴兮,躡不周之逶蛇,想西王母欣然而上壽兮,屏玉女而卻虙妃。玉女無所眺其清盧兮,虙妃曾不得施其蛾眉。方攬道德之精剛兮,侔神明與之為資。
於是欽祡宗祈。燎熏皇天,招繇泰壹。舉洪頤,樹靈旗。樵蒸?昆上,配藜四施,東燭倉海,西耀流沙,北爌幽都,南煬丹崖。玄瓚?<角翏>,秬鬯泔淡,肸向豐融,懿懿芬芬。炎感黃龍兮,熛訛碩麟,選巫咸兮叫帝閽,開天庭兮延群神。儐暗藹兮降清壇,瑞穰穰兮委如山。
於是事畢功弘,迴車而歸,度三巒兮偈棠梨。天閫決兮地垠開,八荒協兮萬國諧。登長平兮雷鼓磕,天聲趣兮勇士厲,雲飛揚兮雨滂沛,於胥德兮麗萬世。
亂曰:崇崇圜丘,隆隱天兮,登降峛崺,單埢坦兮。增宮<山參>差,駢嵯峨兮,嶺<山菅>嶙峋,洞亡厓兮。上天之縡,杳旭卉兮,聖皇穆穆,信厥對兮。倈祗效禋,神所依兮,徘徊招搖,靈遲A51兮。輝光炫耀,隆厥福兮,子子孫孫,長亡極兮。
甘泉本因秦離宮,既奢泰,而武帝復增通天、高光、迎風。宮外近則洪崖、旁皇、儲胥、弩阹,遠則石關、封巒、枝鵲、露寒、棠梨、師得,遊觀屈奇瑰瑋,非木摩而不雕,牆塗而不畫,周宣所考,般庚所遷,夏卑宮室,唐、虞棌椽三等之制也。且其為已久矣,非成帝所造,欲諫則非時,欲默則不能已,故遂推而隆之,乃上比於帝室紫宮,若曰此非人力之所為,黨鬼神可也。又是時趙昭儀方大幸,每上甘泉,常法從,在屬車間豹尾中。故雄聊盛言車騎之眾,參麗之駕,非所以感動天地,逆釐三神。又言「屏玉女,卻慮妃」,以微戒齊肅之事。賦成,奏之,天子異焉。
其三月,將祭后土,上乃帥群臣橫大河,湊汾陰。既祭,行遊介山,回安邑,顧龍門,覽鹽池,登歷觀,陟西嶽以望八荒,跡殷、周之虛,眇然以思唐、虞之風。雄以為,臨川羨魚不如歸而結網,還,上《河東賦》以勸。其辭曰:
伊年暮春,將瘞后土,禮靈祇,謁汾陰於東郊,因茲以勒崇垂鴻,發祥隤祉,飲若神明者,盛哉鑠乎,越不可載已!於是命群臣,齊法服,整靈輿,乃撫翠鳳之駕,六先景之乘,掉奔星之流旃,彏天狼之威弧。張耀日之玄旄,揚左纛,被雲梢。奮電鞭,驂雷輜,鳴洪鐘,建五旗。羲和司日,顏倫奉輿,風發飆拂,神騰鬼趡;千乘霆亂,萬騎屈橋,嘻嘻旭旭,天地稠{山敖}。簸丘跳巒,湧渭躍涇。秦神下讋,跖魂負沴;河靈矍踢,掌華蹈衰。遂臻陰宮,穆穆肅肅,蹲蹲如也。
靈祇既鄉,五位時敘,絪縕玄黃,將紹厥後。於是靈輿安步,周流容與,以覽乎介山。嗟文公而愍推兮,勤大禹於龍門,灑沈災於豁瀆兮,播九河於東瀕。登歷觀而遙望兮,聊浮游以經營。樂往昔之遺風兮,喜虞氏之所耕。瞰帝唐之嵩高兮,眽隆周之大寧。汨低回而不能去兮,行睨陔下與彭城。穢南巢之坎坷兮,易豳岐之夷平。乘翠龍而超河兮,陟西嶽之嶢崝。雲霏霏而來迎兮,澤滲漓而下降,郁蕭條其幽藹兮,滃泛沛以豐隆。叱風伯於南北兮,呵雨師於西東,參天地而獨立兮,廓蕩蕩其亡雙。
遵逝乎歸來,以函夏之大漢兮,彼曾何足與比功?建《乾》、《坤》之貞兆兮,將悉總之以群龍。麗鉤芒與驂蓐收兮,服玄冥及祝觸。敦眾神使式道兮,奮《六經》以攄頌。隃於穆之緝熙兮,過《清廟》之雍雍;軼五帝之遐跡兮,躡三皇之高蹤。既發軔於平盈兮,誰謂路遠而不能從?
其十二月羽獵,雄從。以為昔在二帝、三王,宮館、台榭、沼池、苑囿、林麓、藪澤,財足以奉郊廟、御賓客、充庖廚而已,不奪百姓膏腴谷土桑柘之地。女有餘布,男有餘粟,國家殷富,上下交足,故甘露零其庭,醴泉流其唐,鳳皇巢其樹,黃龍游其沼,麒麟臻其囿,神爵棲其林。昔者禹任益虞而上下和,草木茂;成湯好田而天下用足;文王囿百里,民以為尚小;齊宣王囿四十里,民以為大;裕民之與奪民也。武帝廣開上林,南至宜春、鼎胡、御宿、昆吾,旁南山而西,至長楊、五柞,北繞黃山,瀕渭而東,周袤數百里,穿昆明池象滇河,營建章、鳳闕、神明、馺娑,漸台、泰液象海水周流方丈、瀛洲、蓬萊。遊觀侈靡,窮妙極麗。雖頗割其三垂以贍齊民,然至羽獵、田車、戎馬、器械、儲偫、禁御所營,尚泰奢麗誇詡,非堯、舜、成湯、文王三驅之意也。又恐後世復修前好,不折中以泉台,故聊因《校獵賦》以風,其辭曰:
或稱戲、農,豈或帝王之彌文哉?論者雲否,各亦並時而得宜,奚必同條而共貫?則泰山之封,烏得七十而有二儀?是以創業垂統者俱不見其爽,遐邇五三孰知其是非?遂作頌曰:麗哉神聖,處於玄宮,富既與地乎侔訾,貴正與天乎比崇。齊桓曾不足使扶轂,楚嚴未足以為驂乘;陿三王之厄薜,嶠高舉而大興;歷五帝之寥郭,涉三皇之登閎;建道德以為師,友仁義與為朋。
於是玄冬季月,天地隆烈,萬物權輿於內,徂落於外,帝將惟田於靈之囿,開北垠,受不周之制,以終始顓頊、玄冥之統。乃詔虞人典澤,東延昆鄰,西馳闛闔。儲積共偫,戍卒夾道,斬叢棘,夷野草,御自汧、渭,經營酆、鎬,章皇周流,出入日月,天與地杳。爾乃虎路三嵏以為司馬,圍經百里而為殿門。外則正南極海,邪界虞淵,鴻濛沆茫,碣以崇山。營合圍會,然後先置乎白楊之南,昆明靈沼之東。賁、育之倫,蒙盾負羽,杖鏌邪而羅者以萬計,其餘荷垂天之畢,張竟野之罘,靡日月之誅竿,曳彗星之飛旗。青雲為紛,紅蜺為繯,屬之乎崑崙之虛,渙若天星之羅,浩如濤水之波,婬婬與與,前後要遮。欃槍為闉,明月為候,熒惑司命,天弧發射,鮮扁陸離,駢衍佖路。徽車輕武,鴻絧緁獵,殷殷軫軫,被陵緣阪,窮冥極遠者,相與迾乎高原之上;羽騎營營,昈分殊事,繽紛往來,轠轤不絕,若光若滅者,布乎青林之下。
於是天子乃以陽晁始出乎玄宮,撞鴻鍾,建九旒,六白虎,載靈輿,蚩尤並轂,蒙公先驅。立歷天之旂,曳捎星之旃,辟歷列缺,吐火施鞭。萃傱允溶,淋離廓落,戲八鎮而開關;飛廉、雲師,吸嚊潚率,鱗羅布列,攢以龍翰。秋秋蹌蹌,入西園,切神光;望平樂,逕竹林,蹂蕙圃,踐蘭唐。舉烽烈火,轡者施披,方馳千駟,校騎萬師。虓虎之陳,從橫膠輵,猋泣雷厲,驞駍駖磕,洶洶旭旭,天動地岋。羨漫半散,蕭條數千萬里外。
若夫壯士慷慨,殊鄉別趣,東西南北,聘耆奔欲。拖蒼豨,跋犀犛,蹶浮麋。斮巨狿,捕玄蝯,騰空虛,距連捲。踔夭蟜,娭澗門,莫莫紛紛,山谷為之風飆,林叢為之生塵。及至獲夷之徒,蹶松柏,掌疾梨;獵蒙蘢,轔輕飛;履般首,帶修蛇;鉤赤豹,摼象犀;跇巒坑,超唐陂。車騎雲會,登降暗藹,泰華為旒,熊耳為綴。木僕山還,漫若天外,儲與乎大溥,聊浪乎宇內。
於是天清日晏。逢蒙列訾,羿氏控弦,皇車幽輵,光純天地,望舒彌轡,翼乎徐至於上蘭。移圍徙陳,浸婬蹴部,曲隊堅重,各按行伍。壁壘天旋,神抶電擊,逢之則碎,近之則破,鳥不及飛,獸不得過,軍驚師駭,刮野掃地。乃至罕車飛揚,武騎聿皇;蹈飛豹,絹嘄陽;追天寶,出一方;應駍聲,擊流光。野盡山窮,囊括其雌雄,沈沈容容,遙噱乎紭中。三軍芒然,窮冘閼與,亶觀夫票禽之紲隃,犀兕之牴觸,熊羆之挐攫,虎豹之凌遽,徒角搶題註,戚竦讋怖,魂亡魄失,觸輻關脰。妄發期中,進退履獲,創婬輪夷,丘累陵聚。
於是禽殫中衰,相與集於靖冥之館,以臨珍池。灌以岐梁,溢以江河,東瞰目盡,西暢亡厓,隨珠和氏,焯爍其陂。玉石A55崟,炫耀青熒,漢女水潛,怪物暗冥,不可殫形。玄鸞孔雀,翡翠垂榮,王雎關關,鴻雁嚶嚶,群娭乎其中,噍噍昆鳴;鳧鷖振鷺,上下砰磕,聲若雷霆。乃使文身之技,水格鱗蟲,凌堅冰,犯嚴淵,探岩排碕,薄索蛟螭,蹈獱獺,據黿鼉,抾靈蠵。入洞穴,出蒼梧,乘巨鱗,騎京魚。浮彭蠡,目有虞,方椎夜光之流離,剖明月之珠胎,鞭洛水之虙妃,餉屈原與彭胥。
於茲乎鴻生巨儒,俄軒冕,雜衣裳,修唐典,匡《雅》、《頌》,揖讓於前。昭光振耀,蠁曶如神,仁聲惠於北狄,武義動於南鄰。是以旃裘之王,胡貉之長,移珍來享,抗手稱臣。前入圍口,後陳盧山。群公常伯楊朱、墨翟之徒喟然稱曰:「崇哉乎德,雖有唐、虞、大廈、成周之隆,何以侈茲!太古之覲東嶽,禪梁基,捨此世也,其誰與哉?」
上猶謙讓而未俞也,方將上獵三靈之流,下決醴泉之滋,發黃龍之穴,窺鳳皇之巢,臨麒麟之囿,幸神雀之林;奢雲夢,侈孟諸,非章華,是靈台,罕徂離宮而輟觀游,土事不飾,木功不雕,承民乎農桑,勸之以弗迨,儕男女使莫違;恐貧窮者不遍被洋溢之饒,開禁苑,散公儲,創道德之囿,弘仁惠之虞,馳弋乎神明之囿,覽觀乎群臣之有亡;放雉菟,收罝罘,麋鹿芻蕘與百姓共之,蓋所以臻茲也。於是醇洪鬯之德,豐茂世之規,加勞三皇,勖勤五帝,不亦至乎!乃祗莊雍穆之徒,立君臣之節,崇賢聖之業,未皇苑囿之麗,遊獵之靡也,因回軫還衡,背阿房,反未央。
明年,上將大誇胡人以多禽獸,秋,命右扶風發民入南山,西自褒斜,東至弘農,南驅漢中,張羅罔羆罘,捕熊羆、豪豬、虎豹、狖玃、狐菟、麋鹿,載以檻車,輸長楊射熊館。以罔為周阹,縱禽獸其中,令胡人手搏之,自取其獲,上親臨觀焉。是時,農民不得收斂。雄從至射熊館,還,上《長楊賦》,聊因筆墨之成文章,故借翰林以為主人,子墨為客卿以風。其辭曰:
子墨客卿問於翰林主人曰:「蓋聞聖主之養民也,仁沾而恩洽,動不為身。今年獵長楊,先命右扶風,左太華而右褒斜,椓嶻{山辟}而為弋,紆南山以為罝,羅千乘於林莽,列萬騎於山隅,帥軍踤阹,錫戎獲胡。扼熊羆,拖豪豬,木雍槍累,以為儲胥,此天下之窮覽極觀也。雖然,亦頗擾於農民。三旬有餘,其廑至矣,而功不圖,恐不識者,外之則以為娛樂之遊,內之則不以為幹豆之事,豈為民乎哉!且人君以玄默為神,淡泊為德,今樂遠出以露威靈,數搖動以罷車甲,本非人主之急務也,蒙竊或焉。」
翰林主人曰:「吁,謂之茲邪!若客,所謂知其一未睹其二,見其外不識其內者也。僕嘗倦談,不能一二其詳,請略舉凡,而客自覽其切焉。」
客曰:「唯,唯。」
主人曰:「昔有強秦,封豕其士,窫窳其民,鑿齒之徒相與摩牙而爭之,豪俊麋沸雲擾,群黎為之不康。於是上帝眷顧高祖,高祖奉命,順斗極,運天關,橫巨海,票崑崙,提劍而叱之,所麾城摲邑,下將降旗,一日之戰,不可殫記。當此之勤,頭蓬不暇疏,饑不及餐,鞮鍪生蟣虱,介胄被沾汗,以為萬姓請命乎皇天。乃展民之所詘,振民之所乏,規億載,恢帝業,七年之間而天下密如也。
「逮至聖文,隨風乘流,方垂意於至寧,躬服節儉,綈衣不敝,革鞜不穿,大夏不居,木器無文。於是後宮賤玳瑁而疏珠璣,卻翡翠之飾,除雕瑑之巧,惡麗靡而不近,斥芬芳而不御,抑止絲竹晏衍之樂,憎聞鄭、衛幼眇之聲,是以玉衡正而太階平也。
「其後熏鬻作虐,東夷橫畔,羌戎睚眥,閩越相亂,遐萌為之不安,中國蒙被其難。於是聖武勃怒,爰整其旅,乃命票、衛,汾沄沸渭,雲合電發,飆騰波流,機駭蜂軼,疾如奔星,擊如震霆,砰轒轀,破穹廬,腦沙幕,髓餘吾。遂獵乎王廷。驅橐它,燒A56蠡,分梨單于,磔裂屬國,夷坑谷,拔鹵莽,刊山石,蹂屍輿廝,係累老弱,兗鋋瘢耆、金鏃婬夷者數十萬人,皆稽顙樹頷,扶服蛾伏,二十餘年矣,尚不敢惕息。夫天兵四臨,幽都先加,迴戈邪指,南越相夷,靡節西征,羌僰東馳。是以遐方疏俗殊鄰絕黨之域,自上仁所不化,茂德所不綏,莫不蹺足抗手,請獻厥珍,使海內淡然,永亡邊城之災,金革之患。
「今朝廷純仁,遵道顯義,並包書林,聖風雲靡;英華沉浮,洋溢八區,普天所覆,莫不沾濡;士有不談王道者則樵夫笑之。故意者以為事罔隆而不殺,物靡盛而不虧,故平不肆險,安不忘危。乃時以有年出兵,整輿竦戎,振師五莋,習馬長楊,簡力狡獸,校武票禽。乃萃然登南山,瞰烏弋,西厭月<出骨>,東震日域。又恐後世迷於一時之事,常以此取國家之大務,婬荒田獵,陵夷而不御也,是以車不安軔,日未靡旃,從者彷彿,骫屬而還;亦所以奉太宗之烈,遵文、武之度,復三王之田,反五帝之虞;使農不輟耰,工不下機,婚姻以時,男女莫違;出愷弟,行簡易,矜劬勞,休力役;見百年,存孤弱,帥與之,同苦樂。然後陳鐘鼓之樂,鳴鞀磬之和,建碣磍之虡,拮隔鳴球,掉八列之舞;酌允鑠,餚樂胥,聽廟中之雍雍,受神人之福祜;歌投頌,吹合雅。其勤苦此,故真神之所勞也。方將俟元符,以禪梁甫之基,增泰山之高,延光於將來,比榮乎往號,豈徒欲婬覽浮觀,馳聘粳稻之地,周流梨栗之林,蹂踐芻蕘,誇詡眾庶,盛狖玃之收,多麋鹿之獲哉!且盲不見咫尺,而離婁燭千里之隅;客徒愛胡人之獲我禽獸,曾不知我亦已獲其王侯。」
言未卒,墨客降席再拜稽首曰:「大哉體乎!允非小子之所能及也。乃今日發矇,廓然已昭矣!」
哀帝時,丁、傅、董賢用事,諸附離之者或起家至二千石。時,雄方草《太玄》,有以自守,泊如也。或嘲雄以玄尚白,而雄解之,號曰《解嘲》。其辭曰:
客嘲揚子曰:「吾聞上世之士,人綱人紀,不生則已,生則上尊人君,下榮父母。析人之圭,儋人之爵,懷人之符,分人之祿,紆青拖紫,朱丹其轂。今子幸得遭明盛之世,處不諱之朝,與群賢同行,歷金門上玉堂有日矣,曾不能畫一奇,出一策,上說人主,下談公卿。目如耀星,舌如電光,一從一衡,論者莫當,顧而作《太玄》五千文,支葉扶疏,獨說十餘萬言,深者入黃泉,高者出蒼天,大者含元氣,纖者入無倫,然而位不過侍郎,擢才給事黃門。意者玄得毋尚白乎?何為官之拓落也?」
揚子笑而應之曰:「客徒欲朱丹吾轂,不知一跌將赤吾之族也!往者周罔解結,群鹿爭逸,離為十二,合為六七,四分五剖,並為戰國。士無常君,國亡定臣,得士者富,失士者貧,矯翼厲翮,恣意所存,戰士或自盛以橐,或鑿壞以遁。是故騶衍以頡亢而取世資,孟軻雖連蹇,猶為萬乘師。
「今大漢左東海,右渠搜,前番禺,後陶塗。東南一尉,西北一候。徽以糾墨,制以質鐵,散以禮樂,風以《詩》、《書》,曠以歲月,結以倚廬。天下之士,雷動雲合,魚鱗雜襲,咸營於八區,家家自以為稷、契,人人自以為咎繇,戴縰垂纓而談者皆擬於阿衡,五尺童子羞比晏嬰與夷吾,當塗者入青雲,失路者委溝渠,旦握權則為卿相,夕失勢則為匹夫;譬若江湖之雀,勃解之鳥,乘雁集不為之多,雙鳧飛不為之少。昔三仁去而殷虛,二老歸而周熾,子胥死而吳亡,種、蠡存而粵伯,五羖入而秦喜,樂毅出而燕懼,范睢以折摺而危穰侯,蔡澤雖噤吟而笑唐舉。故當其有事也,非蕭、曹、子房、平、勃、樊、霍則不能安;當其亡事也,章句之徒相與坐而守之,亦亡所患。故世亂,則聖哲馳騖而不足;世治,則庸夫高枕而有餘。
「夫上世之士,或解縛而相,或釋褐而傅;或倚夷門而笑,或橫江潭而漁;或七十說而不遇,或立談間而封侯;或枉千乘於陋巷,或擁帚彗而先驅。是以士頗得信其舌而奮其筆,窒隙蹈瑕而無所詘也。當今縣令不請士,郡守不迎師,群卿不揖客,將相不俯眉;言奇者見疑,行殊者得辟,是以欲談者宛舌而固聲,欲行者擬足而投跡。鄉使上世之士處乎今,策非甲科,行非孝廉,舉非方正,獨可抗疏,時道是非,高得待詔,下觸聞罷,又安得青紫?
「且吾聞之,炎炎者滅,隆隆者絕;觀雷觀火,為盈為實,天收其聲,地藏其熱。高明之家,鬼瞰其室。攫挐者亡,默默者存;位極者宗危,自守者身全。是故知玄知默,守道之極;爰清爰靜,游神之廷;惟寂惟莫,守德之宅。世異事變,人道不殊,彼我易時,未知何如。今子乃以鴟梟而笑鳳皇,執蝘蜓而嘲龜龍,不亦病乎!子徒笑我玄之尚白,吾亦笑子之病甚,不遭臾跗、扁鵲,悲夫!」
客曰:「然則靡《玄》無所成名乎?范、蔡以下何必《玄》哉?」
揚子曰:「范雎,魏之亡命也,折脅拉髂,免於微索,翕肩蹈背,扶服入橐,激卬萬乘之主,界涇陽抵穰侯而代之,當也。蔡澤,山東之匹夫也,顉頤折頞,涕涶流沫,西揖強秦之相,扼其咽,炕其氣,附其背而奪其位,時也。天下已定,金革已平,都於雒陽,婁敬委輅脫挽,掉三寸之舌,建不拔之策,舉中國徙之長安,適也。五帝垂典,三王傳禮,百世不易,叔孫通起於枹鼓之間,解甲投戈,遂作君臣之儀,得也。《甫刑》靡敝,秦法酷烈,聖漢權制,而蕭何造律,宜也。故有造蕭何律於唐、虞之世,則悖矣;有作叔孫通儀於夏、殷之時,則惑矣;有建婁敬之策於成周之世,則繆矣;有談范、蔡之說於金、張、許、史之間,則狂矣。夫蕭規曹隨,留侯畫策,陳平出奇,功若泰山,向若阺隤,唯其人之贍知哉,亦會其時之可為也。故為可為於可為之時,則從;為不可為於不可為之時,則凶。夫藺先生收功於章台,四皓采榮於南山,公孫創業於金馬,票騎發跡於祁連,司馬長卿竊訾於卓氏,東方朔割炙於細君。僕誠不能與此數公者並,故默然獨守吾《太玄》。」
雄以為賦者,將以風之也,必推類而言,極麗靡之辭,閎侈巨衍,競於使人不能加也,既乃歸之於正,然覽者已過矣。往時武帝好神僊,相如上《大人賦》,欲以風,帝反縹縹有陵雲之志。由是言之,賦勸而不止,明矣。又頗似俳優淳於髡、優孟之徒,非法度所存,賢人君子詩賦之正也,於是輟不復為。而大潭思渾天,參摹而四分之,極於八十一。旁則三摹九據,極之七百二十九讚,亦自然之道也。故觀《易》者,見其卦而名之;觀《玄》者,數其畫而定之。《玄》首四重者,非卦也,數也。其用自天元推一晝一夜陰陽數度律歷之紀,九九大運,與天終始。故《玄》三方、九州、二十七部、八十一家、二百四十三表、七百二十九讚,分為三卷,曰一二三,與《泰初歷》相慶,亦有顓頊之歷焉。扌筮之以三策,關之以休咎,絣之以象類,播之以人事,文之以五行,擬之以道德仁義禮知。無主無名,要合《五經》,苟非其事,文不虛生。為其泰曼漶而不可知,故有《首》、《沖》、《錯》、《測》、《摛》、《瑩》、《數》、《文》、《掜》、《圖》、《告》十一篇,皆以解剝《玄》體,離散其文,章句尚不存焉。《玄》文多,故不著,觀之者難知,學之者難成。客有難《玄》大深,眾人之不好也,雄解之,號曰《解難》。其辭曰:
客難揚子曰:「凡著書者,為眾人之所好也,美味期乎合口,工聲調於比耳。今吾子乃抗辭幽說,閎意眇指,獨馳聘於有亡之際,而陶冶大爐,旁薄群生,歷覽者茲年矣,而殊不寤。亶費精神於此,而煩學者於彼,譬畫者畫於無形,弦者放於無聲,殆不可乎?」
揚子曰:「俞。若夫閎言崇議,幽微之塗,蓋難與覽者同也。昔人有觀象於天,視度於地,察法於人者,天麗且彌,地普而深,昔人之辭,乃玉乃金。彼豈好為艱難哉?勢不得已也。獨不見夫翠絳螭之將登乎天,必聳身於倉梧之淵;不階浮雲,翼疾風,虛舉而上升,則不能撠膠葛,騰九閎。日月之經不千里,則不能燭六合,耀八紘;泰山之高不嶕嶢,則不能浡滃雲而散歊烝。是以宓犧氏之作《易》也,綿絡天地,經以八卦,文王附六爻,孔子錯其象而彖其辭,然後發天地之臧,定萬物之基。《典》、《謨》之篇,《雅》、《頌》之聲,不溫純深潤,則不足以揚鴻烈而章緝熙。蓋胥靡為宰,寂寞為屍;大味必淡,大音必希;大語叫叫,大道低回。是以聲之眇者不可同於眾人之耳,形之美者不可棍於世俗之目,辭之衍者不可齊於庸人之聽。今夫弦者,高張急徽,追趨逐耆,則坐者不期而附矣;試為之族《咸池》,揄《六莖》,發《簫韶》,詠《九成》,則莫有和也。是故鍾期死,伯牙絕弦破琴而不肯與眾鼓;獿人亡,則匠石輟斤而不敢妄斫。師曠之調鍾,俟知音者之在後也;孔子作《春秋》,幾君子之前睹也。老聃有遺言,貴知我者希,此非其操與!」
雄見諸子各以其知舛馳,大氐詆訾聖人,即為怪迂。析辯詭辭,以撓世事,雖小辯,終破大道而或眾,使溺於所聞而不自知其非也。及太史公記六國,歷楚、漢,訖麟止,不與聖人同,是非頗謬於經。故人時有問雄者,常用法應之,撰以為十三卷,象《論語》,號曰《法言》。《法言》文多不著,獨著其目:
天降生民,倥侗顓蒙,恣於情性,聰明不開,訓諸理。撰《學行》第一。
降周迄孔,成於王道,終後誕章乖離,諸子圖微。撰《吾子》第二。
事有本真,陳施於億,動不克咸,本諸身。撰《修身》第三。
芒芒天道,在昔聖考,過則失中,不及則不至,不可奸罔。撰《問道》第四。
神心曶恍,經緯萬方,事系諸道德仁誼禮。撰《問神》第五。
明哲煌煌,旁燭亡疆,遜於不虞,以保天命。撰《問明》第六。
假言周於天地,讚於神明,幽弘橫廣,絕於邇言。撰《寡見》第七。
聖人聰明淵懿,繼天測靈,冠於群倫,經諸范。撰《五百》第八。
立政鼓眾,動化天下,莫上於中和,中和之發,在於哲前两天它都区民情。撰《先知》第九。
仲尼以來,國君、將相、卿士、名臣參差不齊,一概諸聖。撰《重黎》第十。
仲尼之後,訖於漢道,德行顏、閔、股肱蕭、曹,爰及名將尊卑之條,稱述品藻。撰《淵騫》第十一。
君子純終領聞,蠢迪檢押,旁開聖則。撰《君子》第十二。
孝莫大於寧親,寧親莫大於寧神,寧神莫大於四表之歡心。撰《孝至》第十三。
讚曰:雄之自序云爾。初,雄年四十餘,自蜀來至游京師,大司馬車騎將軍王音奇其文雅,召以為門下史,薦雄待詔,歲餘,奏《羽獵賦》,除為郎,給事黃門,與王莽、劉歆並。哀帝之初,又與董賢同官。當成、哀、平間,莽、賢皆為三公,權傾人主,所薦莫不拔擢,而雄三世不徙官。及莽篡位,談說之士用符命稱功德獲封爵者甚眾,雄復不侯,以耆老久次轉為大夫,恬於勢利乃如是。實好古而樂道,其意欲求文章成名於後世,以為經莫大於《易》,故作《太玄》;傳莫大於《論語》,作《法言》;史篇莫善於《倉頡》,作《訓纂》;箴莫善於《虞箴》,作《州箴》;賦莫深於《離騷》,反而廣之;辭莫麗於相如,作四賦;皆斟酌其本,相與放依而馳騁雲。用心於內,不求於外,於時人皆曶之;唯劉歆及范逡敬焉,而醒潭以為絕倫。
王莽時,劉歆、甄豐皆為上公,莽既以符命自立,即位之後,欲絕其原以神前事,而豐子尋、歆子棻復獻之。莽誅豐父子,投棻四裔,辭所連及,便收不請。時,雄校書天祿閣上,治獄使者來,欲收雄,雄恐不能自免,乃從閣上自投下,幾死。莽聞之曰:「雄素不與事,何故在此?」間請問其故,乃劉棻嘗從雄學作奇字,雄不知情。有詔勿問。然京師為之語曰:「惟寂寞,自投閣;爰清靜,作符命。」
雄以病免,復召為大夫。家素貧,耆酒,人希至其門。時有好事者載酒餚從遊學,而巨鹿侯芭常從雄居,受其《太玄》、《法言》焉。劉歆亦嘗觀之,謂雄曰:「空自苦!今學者有祿利,然向不能明《易》,又如《玄》何?吾恐後人用覆醬瓿也。」雄笑而不應。年七十一,天鳳五年卒,侯芭為起墳,喪之三年。
時,大司空王邑、納言嚴尤聞雄死,謂桓譚曰:「子常稱揚雄書,豈能傳於後世乎?」譚曰:「必傳。顧君與譚不及見也。凡人賤近而貴遠,親見揚子云祿位容貌不能動人,故輕其書。昔老聃著虛無之言兩篇,薄仁義,非禮學,然後世好之者尚以為過於《五經》,自漢文、景之君及司馬遷皆有是言。今診子之書文義至深,而論不詭於聖人,若使遭遇時君,更閱賢知,為所稱善,則必度越諸子矣。」諸儒或譏以為雄非聖人而作經,猶春秋吳楚之君僣號稱王,蓋誅絕之罪也。自雄之沒至今四十餘年,其《法言》大行,而《玄》終不顯,然篇籍具存。
发表于 2012-12-11 19:15:40 | 显示全部楼层
何有 发表于 2011-7-11 21:37
http://taijisheng.blogcn.com/articles/%E6%8F%9A%E9%9B%84%E5%A2%93.html
去时从金沙车站—305(票价3元 ...

看照片好像很大的一个地方,为什么卫星空照图看不到在哪里(被树丛遮住)?



杨雄墓2.jpg
发表于 2012-12-11 19:30:33 | 显示全部楼层
平洋龍,新修碑坐坤兼申/申兼坤,周天231/234度。【前者7月28日13:40測,後者7月29日12:05分測。
用罗盘就是这样头痛,如果是第一次量的换成正北就是骑缝了。



杨雄4.jpg
杨雄5.jpg
杨雄6.jpg
发表于 2012-12-11 19:33:02 | 显示全部楼层
益福堂 发表于 2010-9-5 12:18
汉代名人墓,少见,很值得研究。谢谢慕兄提供!

一般此等墓具是记念冢,
太玄经的巨门阵很有意思。
发表于 2014-11-28 18:34:1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aniusg 于 2014-11-28 18:35 编辑

两千年前就已经用骑缝了
也可能是自然山水自然向
太玄經作者 楊雄 楊子雲墓01.jpg
000niufengshui-logo2.jpg
发表于 2014-12-2 10:26:32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么详细,这也算是扬雄传了。
发表于 2015-4-29 13:15:48 | 显示全部楼层
慕羲 发表于 2010-9-4 23:41
揚雄(西元前53~西元18),西漢學者、辭賦家。姓氏“揚”,或作“楊”。字子雲。蜀郡成都(今四川成都)人 ...

揚雄本姓楊,是廬江太守楊季五世孫,他或是出於好奇或是出於避亂而改姓揚,不同於其它揚姓。一些史學家早已考證,在我系廬陵譜中也有記載。

廬江太守楊季五世孫.jpg

发表于 2015-4-29 14:10:58 | 显示全部楼层
慕羲 发表于 2010-9-5 00:44
楊雄的老師---嚴君平,明明是典型道家人物。《太玄經》的三分法,來自老子三生萬物觀念而來,詳見 http://w ...

老同真是法眼。
揚雄太玄,早期班固、司馬光、劉歆等研究過,都驚呼不敢望其項背,稱其學問遠在孟子、莊子之上。後世蘇東坡、柳宗元、張行成、邵康節、朱熹、黃宗羲、蔣大鴻等皆研究過,大多屬隔靴搔癢,個人以為,宋代以後,僅邵氏得其神五六分,唯蔣大鴻得其神八分以上。
早些年我撰過帖子呼籲過,研究蔣學,必須要先研究道學,可由於研易尚難,研道就更不消說了,所以後人對待蔣公同揚玄一樣,除了罵娘還是罵娘,并且罵得最凶者,其實連門都不知朝何方開。个人閱過一些現代有關太玄體系的研究生論文,有的論文連引用太玄的錯別字都有很多,可見,根本就是無病呻吟。
揚雄師從嚴君平、林閭翁孺,嚴君平本名莊遵,字君平,因避諱改姓嚴,代表作有『老子指歸』,後世把道學稱為老莊學說,他就有其中一份。
後世以為,揚雄的成就遠在他老師之上,個人看法這只是在傳道上是這樣。首先揚雄的思想體系早就存在,只是他以一種比較完美的形式程式化而已。其次,他的老師莊子是大隱,一般人你要見到他都太難,成就在不在莊子之上外人根本無從判斷。
本例揚雄的墳的作法無論是坤兼申還是坤申之間,都符合其理論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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